“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不哭啦。”秦雨柔边走边揉着秦岚的脑袋安慰道，“明明师弟穿起来非常可爱嘛。你看～”秦雨柔拿出手机照片，“你看照片上的你多可爱啊。”
秦岚哭的跟泪人似的：“师姐，我不喜欢穿女装！”
“啧啧啧....”项坚直咂嘴，“秦岚师弟也很有潜力啊.....”
“二师兄，你别是对秦岚师弟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吧？”
“诶！师妹不可胡言！恋童死全家嗷！我只是美言几句陈述事实而已！再说了，师妹你怎么会跑去当女仆啊？”
秦雨柔回头看看继续站在咖啡厅门口发传单的两人：“还不是被我那俩警察朋友「盛邀」进去了。不说这个，二师兄你怎么会跟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说饭点前回来，我和师弟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回来，于是我就把你那份吃了然后和秦岚过来找你。”
秦雨柔比了个中指：“你大爷的，咋不给我打包？”
“酒店餐食还指望打包？你是打算把咋们华夏礼仪之邦的脸都给丢尽么？”
秦雨柔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们随处逛逛呗。逛完之后我和秦岚打算去一趟奈良，反正时间足够，那地方不是说风景也不错，还养着好多鹿吗，能撸上两只就挺好。”
“哦。那师兄我先走了啊。”
“行，晚饭时候记得回来啊。”
项坚和秦岚离开了。转过身，就见苏义祥和陈绝纷纷走上前来。
“秦天师。”“师父。”
秦雨柔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说了这次你俩不要跟来嘛，这是道门之间的私人恩怨，你俩又不会道术，很危险的。”
“害，危险算什么了。”苏义祥笑道，“咋们仨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以后日子还长着，这不得赶紧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嘛。再说了，美国佬和日本人也不一定会料到您会有外援啊。”
秦雨柔嘲笑道：“就你俩也叫外援？”
“师父，您这可就小瞧我们了。不仅是我俩，老夫还把吴哥他们一行人也带来了！”
秦雨柔差点没喷了：“你特么带一群混混有个毛用啊？！真打起来都是真刀真枪的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摁着往死里揍，个个都要杀红眼的那种，他们几个行吗？”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陈绝嘿嘿一笑。
“我有个朋友，就在伊势神宫附近工作。他告诉我说，最近伊势神宫不对外开放了，不仅如此似乎还有来自日本各大城市的黑帮组织高层频繁进出，分别是日本三大黑帮：山口组，稻川组和住吉会。同样与这些人一同出现的还有来自日本公安厅的高层，他们似乎与黑帮达成了某种协议。”
秦雨柔抱起手臂，皱着眉头点头道：“照这么来看，他们从人数上远超于我们啊。”
苏义祥说道：“我倒是不担心美国人的手段。按照美国佬的尿性，他们肯定会在那里安插几队CIA或是FBI的人马，甚至还有澳洲特种部队参与其中，但迫于国际形势，他们应该不会在日本领土上大动干戈，所以人数方面应该不必担心。”
“而我最担心的就是陆上自卫队是否会介入。因为只要日本本土军队出手，声势注定大过西方鬼子，根本不会在乎国内影响的，若是他们也想来掺一脚，那咱们就得上演一波《敢死队4》了。”
“艹，要素过多。”秦雨柔直嘬牙花子。
“狗日的日本鬼子，这帮王八蛋是打算一致对外啊。他们有阴阳师，黑帮，公安厅特工，陆上自卫队，还有美国佬和澳洲强盗撑腰。我们有什么？”
陈绝撇撇嘴：“华夏特遣队，诸位道士，张天师，还有我们带来的吴哥他们。”
苏义祥道：“也许这帮日本鬼子是想造声势，威胁华夏不要轻举妄动....他妈的，什么时候轮到小日本跟我们秀肌肉了！”
“别灰心。”秦雨柔拍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人多又如何？也许咋们之间还存在着质量上的不同呢。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们俩前去跑一趟伊势神宫刺探军情吧，有了第一手情报，我们的胜率也不算小。”
“得嘞，天师，这就交给我们了。”
目送着苏义祥和陈绝远去的背影，秦雨柔在原地呆愣了好久。
师姐说的真是一点没错....此一行果真凶险异常，若是这次谈判破裂，恐怕他们一众人等的命运只有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张天师和二师兄自不必多言。可是其它人呢？若是开战，他们能够成功活下来吗？花老四真的能杀出重围，干掉七海镜，给老六报仇吗？猫团真的能全须全尾的逃出日本吗？秦岚又是否能如愿以偿的复仇呢？阿玉能成功逃过一劫吗？
而她是否又能活下来呢？原本似乎注定好的一切，这一刻却都成了未知数。
想到此处，秦雨柔心中不由的焦虑起来。这份焦虑感一旦出现，便再也止不住的蔓延开来。为了缓解焦虑，秦雨柔取出一根香烟，正要用打火机点燃，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痒。
扭头一看，发现是猫玉在撩拨自己的头发。
“阿玉？”
“阿秦。”只见韩红玉昂着猫脑袋望着她的后脑勺，小爪子撩拨起秦雨柔乌黑的长发。
“你长了一根白头发耶。”
秦雨柔沉默半晌。
“大概是抽烟抽的吧。也许我真的该考虑戒烟的事宜了。等六神器的事情落下帷幕，我一定要把烟瘾戒掉，回茅山继续过无忧无虑的修行生活。”
“嗯。需要我帮你把白头发揪掉吗？”猫玉亮出了她的猫爪爪。
“很快哦？”
“不需要。”秦雨柔微笑着回绝道。
“也许这就是逐渐成长的象征吧。”
此刻阳光正好。秦雨柔顺着一条车流量比较大的道理走过一个上坡，周围开始逐渐出现了许多古典风格的建筑。再往前走，就见在郁郁葱葱的青山跟前，宏伟的稻荷大社就那么伫立在那里，不经意间已然站在了鸟居之下。
秦雨柔抬头仰望神社。红柱砖瓦，宏伟壮观，虽比不上茅山中的大雄宝殿那般气派，却意外的恬静。不同于茅山香客的喧闹，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守序，除了行人们不可避免的脚步声外，几乎很少听到有人大声说话。
秦雨柔又看向旁边的立柱，一只由青铜打造的神狐正蹲坐在上面，扭过头凝望着往返的行人，尤其是这两位不速之客。
“呜啊，那就是稻荷神吗....”猫玉蜷缩在秦雨柔的兜帽里悄声道，“那青铜狐像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即便不是稻荷神本人，也定是与他关系密切的物件。”
秦雨柔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应答。
走进神社之中，正要往里走，却有位身着和服的工作人员，满面微笑的拦住了她。
他先用日语说了一句，在他意识到秦雨柔似乎并不会日语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说了几句韩文。
见秦雨柔还是一脸茫然，他便换上英文彬彬有礼的说道：“这位小姐，很抱歉打扰到您，不过稻荷大社规定不能够携带宠物进入。啊，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用心保管好您的宠物的，等您参拜完成之后，可以回来领回您的宠物。”
秦雨柔无奈的耸耸肩，将猫玉放到地上，猫玉冲她点点头，喵了一声后被工作人员抱了起来。
工作人员笑道：“真是一只漂亮的猫咪呢。”
秦雨柔干笑着点点头。
猫玉便被留在了外面。秦雨柔独自走进稻荷大社中，狭长的走廊幽深而平和，两三行人在神社之中漫无目的游荡。
她径直来到神龛之前，双手插兜。两边是古色古香的石灯笼，里面是一点明灯。说实话，这样的石灯笼她见过不少，每次见到这种石灯笼，都会使她无限遐想。
夕阳西下，天色黄昏，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沙沙摇曳，一盏石灯笼伫立在田边，灯笼中的火光随着秋风摇摆起来.....为什么每次看到石灯笼，就总是会想起这样一副唯美的画面呢？
神龛上没有神像或者牌位，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纳贡箱，两挂御币悬挂在神龛之上，倒也像是那么回事。也许对于本地人亦或是异地而来的旅客来说，这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可对于秦雨柔来说，这纯属想钱想疯了。
秦雨柔站在神龛前发了好一会儿呆，脑海中思绪万千，两旁边不断有各样前来参拜的男女走到近前，往纳贡箱中投入一日元的钢镚儿，虔诚的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站在神龛前拍了两拍，站了一会儿便调头离开。
秦雨柔回想起茅山上大师兄疯狂忽悠香客买一堆开光法器的缺德行为，再看看纪念品售卖处那和蔼可亲又很是安静的老板娘，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并不喜欢神道教，但如今她伫立于此所感受到，只能说一山有一山的特色吧。
“小姑娘。”
秦雨柔回头一看，发现说着一口流利中文的竟是一位头发花白，身着和服的老奶奶，正满面笑意的拄着扫帚望着她，“你可真漂亮啊，就连你这般美丽的女孩也会露出如此忧愁的表情吗？”
“大娘。”秦雨柔下意识抱拳拱手，“您原来会说中文。”
老奶奶和蔼的笑道：“嘿，这算什么，我老伴就是华夏人。我大半辈子都是在华夏度过的。亲眼见证一个帝国的衰落，又亲眼见证一头千古巨龙的雄起，实在是件令人感叹的事情啊。”
秦雨柔拉着老奶奶在一颗古树边坐下。
“老人家。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老奶奶笑道：“我六十岁就回日本养老啦。算算日子啊，我已经在稻荷大社扫了二十年的地啦。”
“嚯，人活七十古来稀，老人家您长寿。”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我呀，跟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如今他不在了，日本反倒变成了一个躲清净的地儿。诶？小姑娘，方才我见你站在稻荷神的神龛前一脸忧愁，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请尽管说出来吧，神明大人啊，可不希望看到有伤心的孩子哦？”
秦雨柔心里一紧，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了心脏。掩埋在心中的那份纠结与痛苦又一次涌上心头，她不由的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老奶奶面前变得如此软弱。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纯良的姑娘吧，遇强则刚，遇软则柔，也或许是憋闷在心中的苦楚太久无法言说了。
“.....老奶奶。”她斟酌了很久自己的用词。
“您听说过电车难题吗？”
“嗯，姑娘你继续说。”
“假如有两条铁轨，一条铁轨上是自己深爱的人，另一条铁轨上却是一个大善人。电车极速驶来，唯有自己才能决定谁生谁死，如果我为了救我所爱的那个人，而牺牲了那位大善人，一命换一命，这真的....值得吗？而我....有罪吗？”
老奶奶叹了口气，摸了摸秦雨柔的脑袋。
“虽然我不知道小姑娘你在经历什么样的抉择，并且我也无权去打听....但是这道题并非没有答案哦？”
老奶奶笑道：“你不应该却决定哪条轨道上的人应该活着或应该死去。你应该拼尽全力去阻止那辆疾驰而来的电车呀！”
“这才是问题所在....”秦雨柔惆怅的说道。
“每个人都会乐观的如此回答这道问题。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假如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电车，亦或是电车的速度已经快到无法阻止，我们就不得不面对这道两难的问题。”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老奶奶笑道。
“「为什么这样的问题会发生」，不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吗？为什么两个人会出现在铁轨上？为什么电车的速度让你来不及阻止？为什么会发生呢？”
“可如果万一呢？”秦雨柔却依旧跟老奶奶抬杠。
“万一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又该如何去面对我的良心？”
老奶奶沉默片刻。接着，她站起身，将扫帚放下。
“跟我来，小姑娘。”老奶奶依旧笑的那么和蔼。
“我们一起去千鸟居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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